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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睞。”她剛拍完戲,就趕著來錄音棚,沒想到還是沒有遇上。要說這娛樂圈,便是應了那句“年年歲歲花相似,歲歲年年人不同”的一個地方。對於在娛樂圈這片大海飄了許多年也亮眼了許多年的林清修而言,其實已經沒有什麽小魚小蝦能引起她的註目了,就除了這次的這條小鯉魚——明雁,打出的水花可著實不小。

要說這半年來,全國的娛樂圈最火的可不就是這位?前幾天林清修與寧休同臺參加了一場頒獎典禮,這樣的新聞都沒能夠火得過人家明雁的一場見面會。據說那天,淩晨時分,商場外圍就堵了,待到商場開門,那堵得簡直就無法形容,這也就罷了,偏偏最後人太多,出於安全考慮,政府部門強制要求見面會停止。

明雁準時來到現場,也只能遠遠給大家鞠了一躬表達歉意。就這樣,那家商場也足足用了一天,才能讓大部分粉絲離去。

據說當場許多女孩子一看到明雁出現就痛哭流涕。

那新聞林清修可看到了,還不止一個女孩兒哭了。

有記者湊熱鬧問那些女孩兒為什麽哭,有抽噎著說“我特地坐了一夜的火車來南安,就為了看明雁一眼,結果卻這樣,但是沒有關系,我會一直支持他、喜愛他。能遠遠看一眼我就夠了!”

也有哭嚎著根本說不了話的,只對著鏡頭哭。

還有冷著臉的粉絲說“我只希望不要影響到明雁,我怕這件事會對他有負面的影響。我們並不是有意影響別人,只是我們太喜愛他。明雁並沒有任何錯!”

哎喲,看得林清修當時就樂不可支。這可不就跟邪教似的?

林清修少女時候也有過喜歡的男明星,可當時條件有限,她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場面。就算這幾年偶像層出不窮,她還真的第一次見到紅成這樣兒的偶像。

所以她對這個明雁特別好奇,見了照片,是長得不錯。可她還想見見本人,於是她這支MV特地邀請了明雁來做男主角,當然也有明雁人氣實在太高的緣故。林清修這首歌是給新戲做插曲的,是清新的初戀風,MV也是初中生的小暧昧與戀愛故事。原本昨夜的拍攝是要一起拍的,盡管MV劇情中與明雁對戲的是另一個女孩,但不妨礙他們一起拍攝。但無奈新戲有一處出了bug,臨時需要林清修重拍那一場。

就這樣錯過了。

林清修的助理Arm笑道:“林姐你何時對這樣的小男生有興趣了?”

“嘖嘖。”林清修瞟了他一眼,Arm是gay,圈內都知道,林清修突然壞笑道:“你的雷達不是很準,你瞧瞧這個小朋友是不是那什麽?”

這次輪到Arm翻白眼:“這位是真小朋友,你也好意思YY?”

林清修爽朗地笑:“開玩笑嘛,走了走了,既然人不在了,咱們也散了吧,過個好年。我那幾個鏡頭過完年大家再來補!”

眾人皆歡呼,收拾東西準備回去。

Arm與林清修一同往車子走,他想了想道:“不過林姐,那孩子還真的不是。”

“當真?”

“當真,我的雷達這麽準,何時錯過?”

“哎呀可惜呀!”林清修搖頭。

Arm繼續翻白眼,除了他,沒人知道這位美艷不可方物的林大美女其實有著這樣的惡趣味,用如今網上的流行語來說,她就是那骨灰級腐女。只不過平常偽裝得太好,更何況,誰會將那兩字與這樣的女神聯系在一起?

興許是沒有人想過如今的明雁會獨自坐大巴車,因此直到下車,都未有人發現他是明雁。除夕的高速很堵,明雁一上車便戴上了耳機與羽絨服外套的帽子補覺,全程他幾乎沒有醒過。

直到車子到達,身旁的那位大叔拍了拍他:“小夥子,到站了,別睡了!”

他才迷迷糊糊醒來,他太困了,這幾個月,尤其這幾天為了趕年底的工作,他也不記得已經有多久沒有在床上好好睡一覺。上車時還是早晨七點,現在夜燈居然都上了,他驚嘆:“天都黑了。”

旁邊的大叔笑道:“可不是,堵了五六個鐘頭了。”說罷他就背上了大背包下了車。

車上只剩下他,他戴好口罩,戴好帽子,緊了緊衣服,這才下車。

其實這座城市他並不熟悉,相反這才是一個陌生的地方。

可不知為何,此刻從車上下來,從熟悉的南安回到這裏時,他心間突然升起一股暖流。他往出口緩慢地走,小城市,人並不多,即便今日除夕,出口處的人也比不過南安平常人流量的是十分之一。這樣的氛圍讓他覺得很熟悉,趁著夜色,他有些貪婪地四處看。

走到門口,他正找出租車。

冷不防,身後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,拍的是他的左肩膀,熟悉的力道,他不自覺地笑了起來,盡管口罩擋住了他的半張臉,他邊轉身邊道:“都說了不要來接了。”

陳昭在路燈下笑得十分溫暖:“我知道今天堵車堵得厲害,也才等了一個多小時,我在車裏等的,一點兒都不冷!”

望著陳昭的笑容,明雁心間的暖流愈發洶湧,有些明白為何這座陌生的城市會帶給他在南安再也得不到的暖流,因為這裏有他最難過的時候,有在他最落魄時幫助過他的朋友,有他的家人,有他的媽媽,有他的家,盡管只是租的房子。

陳昭拉起他的手:“快和我上車吧!我考了駕照,如今會開車了,瞧你手冷的!”

陳昭以前就很照顧他,她比他大三歲,一直拿他當弟弟。

明雁反手握住陳昭的手,跟著她往車子走。

陳昭一路嘰嘰喳喳,和他說這幾個月的事,盡管明雁後來買了手機後經常通電話,卻不如當面講來得真實。也和他說他媽媽病情的恢覆情況:“你跟阿姨今晚就和我們家一起過年吧!我們家都準備好了,我們家樓下有客房,你和阿姨也睡我們家,之前你租的那個房子就別住了,你現在可也是有錢人了呀。”她笑著回頭看了明雁一眼。

明雁笑著說:“有錢人不至於,我這次回來有件事要拜托你,我想買房子,也不用多大。”這件事是他回來前就想好了的,這裏的房價並不太貴,幾千塊一平米,他最近賺到的錢剛好可以買一個小些的。他再也不想讓自己的媽媽只能住在兩百塊一個月的租屋裏,住在連窗戶都沒有一扇終日陰冷的屋子裏。

“我就猜到!放心吧,我幫你辦好。”

從小到大,明雁從未與他的媽媽分開過,世人都說媽媽過於溺愛的孩子往往不成材。明雁卻覺得自己挺成材的,兩年前他便就這麽覺得,最起碼在最絕望的時候,他還能記得他有媽媽需要養活與照顧,他不比任何人差。

那時候起,他就覺得世人的話,大部分,或者說全部,都是錯誤的。

這次是他與他媽媽分開最久的一次,他媽媽依然不能開口說話,依然下半身不能動。明雁獨自一人與陳昭一家吃完年夜飯便回那間客房陪他媽媽,之前他剛回來時,他媽媽在睡覺。

這會兒他進來,他媽媽依然在睡著,他輕聲走到床前,坐在床邊上,看著熟睡的人發呆。他很感謝陳昭與他的家人,也許醫者真仁心,能夠真的對他的媽媽給予諸多照顧。年底明雁開始有了存款,尤其之前拍的一些廣告,代言費紛紛打到了他的卡上,他再一筆筆地往陳昭賬號上轉。

陳昭曾提出過那些錢太多,不肯要,他還是源源不斷地每個月地打。他相信世界上真有善良的人,他更相信,金錢關系牽絆下的善良更真摯。

也許小人之心,但他只有她了,他只有他的媽媽了。

他上半身趴在床上,頭發蹭到了她放在被面上的手,眼前是白色的床單,整個房間安靜地可怕,卻又有些美好。

不知過了多久,他的頭發感受到了輕微的觸碰,他立刻擡頭。

床上的人睜開了眼睛,怔怔地看著他。

“媽媽。”他輕輕喚了聲。

床上的人,雖然才四十歲還不到,眼睛卻已渾濁,如今一聽到他的聲音,眼淚頃刻間就流了出來。

“媽媽。”明雁抓起她的手,輕輕地放在自己下巴下,又叫了聲:“媽媽。”

她動了動嘴巴,卻無法發出聲音,眼神染上幾分急躁,被他握在手心的手,蹭著他的下巴,眼淚順著臉頰往下流。

“媽媽我長高了,上周量了身高是一米七三,你說你和爸爸都很高,我以後個子也不會矮,開始我還不相信,我想我以後一定長得比爸爸高,是吧?”明雁扯著嘴角笑:“你放心,昭昭都給你說了吧,我做明星了,多虧媽媽小時候教我那麽多,現在都派上了用場,我又可以經常彈鋼琴、敲架子鼓啦。媽媽我現在過得很好,吃得好,睡得好,大家都對我很好,都很關心我,就像以前一樣,你不要擔心我。我能賺到錢了,過完年,昭昭就幫我給你買房子,媽媽我是不是很厲害?”說完,明雁彎著眼睛笑看著她,一臉的討巧表情,就等著誇獎的模樣。

她手摩挲著他的臉頰,無法說話,嘴唇拼命抖動,卻依然發不出音節,她臉頰的肌肉在運動,明雁知道她在著急,將她的掌心至於嘴唇旁:“媽媽你看,日子一天又一天的在變好,你要健康起來,等我再賺點錢,我就回來和你一起,再也不分開。我們去瑞士啊,去哥本哈根啊,去羅馬啊,都是你以前最喜歡的地方,好不好?……”

說了很久很久,直到她再次睡著。

明雁直起身子,轉身走進這間客房自帶的洗手間,看著鏡子裏的自己。他特地沒有卸妝,就是害怕多日沒睡的疲倦面容讓她擔心,他擰開水龍頭,一點又一點洗完臉上的那層淡妝。雖然還沒有到生日,但過完年他已算大了一歲,其實還年輕,可多日未睡,眼袋依然很明顯,臉色與唇色蒼白得有些可怕。

剛剛他與他媽媽講得有多積極多美好,現實便能有多消極。

怎麽可能人人都待他好,怎麽可能樣樣都順心,甚至不順心的太多了。只是他又能與誰講,別人只看得到他的風光。很多事情,不身臨其境,永遠無法真切明白。直到這個時刻,他才發現那些一直支持他的女孩兒們是多麽的珍貴與美好。

他又擰開水龍頭,水池中放滿了水,他將整張臉龐埋進水中,憋著氣,大約過了一分多鐘才將腦袋從水中擡起,鏡子裏的自己臉色與唇色又開始紅潤起來,他對著鏡子嫣然一笑,很好,他又是那個臺上最耀眼的明雁。

已不記得是從什麽時候開始,他喜歡上了這樣子的行為,或許是他喜歡那一分鐘的窒息感,又或許是那一分鐘與水的接觸,能讓他的面貌瞬間精神起來?也或許是就那麽空白的一分鐘,可以讓他暫時忘記現實中的一切,可以讓他做一會兒夢,哪怕只有一分鐘。

☆、十八

年初五那天明雁便走了,這次是毛小雨來接他的,陳昭開車將他帶到一條小巷裏,等毛小雨過來。他不想讓工作中任何人知道他的真實住址。

明雁從自己貼身的包裏拿出一個文件袋,遞給陳昭:“戶口簿和我媽的身份證,還要什麽你到時和我講。”

明瀾子。

這是陳昭第一次知道明雁媽媽的姓名,自從住到她家的小醫院裏,出於隱私保護,給明雁的媽媽登記姓名時,寫的是她陳昭的名字。她拿著身份證若有所思,擡頭看明雁時,明雁坦蕩地看著她。

陳昭知道,明雁將最後的底牌也透露給了她,這讓她心裏很感動,又有些難受。她張開雙臂抱了抱明雁,半晌松開手:“明雁啊,你要加油。你本就應該被人圍繞在中央。阿姨最近恢覆得不錯,可以先回去住一陣子。房子的事你放心,我盡快辦妥,買能立刻交房的樣板房,買好後,我會嚴格選護工和保姆,讓他們好好照顧阿姨,醫生也會定期來做檢查,這些你都放心。”

“謝謝你,昭昭。”明雁也不知還能說什麽才能表達他的謝意。

陳昭握住他的手,看了看窗外,一輛車子已停在那裏:“快去吧,阿姨我會幫你守得嚴嚴實實的,不會有人知道!”

“嗯。”明雁拿起身旁的背包:“昭昭,這一年我會很忙,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有時間再回來看你們。”

“忙點兒好。快賺夠錢離開那個圈子吧,瞧你這臉色差的,你那天回來沒卸妝我可看出來了!”

明雁驚訝於陳昭居然不執著於讓自己做明星的事,但毛小雨已打來電話催,他只好又握了握陳昭的手,沒再多說什麽,轉身下了車。

陳昭坐在車內,看著車外。天已黑,長高了不少的明雁背著一只嶄新的黑色背包,戴著鴨舌帽,緩慢而又有力地朝另一輛車子走去。陳昭印象中,明雁的背一直挺得這樣直,好像無論如何都壓不垮。恍惚間她能看到半年前她在機場送明雁的樣子,當時,她拍了拍他的肩膀,他挺直背脊朝前走。如今,他還是他,他又不再是他,他長高了,他有了新背包。他的背脊卻還是那樣直。

她低頭看手心裏明雁媽媽的身份證和戶口簿,打開戶口簿,看到了明雁和他媽媽的出生地,看到了一個已被註銷的戶口。身份證上的他的媽媽美麗又端莊,即便只是證件照,從前陳昭就覺得明雁的媽媽如果沒有生病,應該十分漂亮吧。

現在卻覺得自己有點可愛,真正窮苦人家的孩子,哪裏會有那樣不自覺透露出的氣度,又哪裏會在比賽裏突然那樣爆發,虧她之前還天真以為真的是天分。

明瀾子這個名字,陳昭小時候就認得了,估計很多小時候學過鋼琴的人都認得。她是音樂學院著名的教授,編過不少教材,演奏視頻經常被老師們當做典範拿來放給她們看。

陳昭從小就厭惡彈鋼琴,可大人們總覺得你需要會幾樣特長,送你去各式各樣的興趣班。但是陳昭小時候卻是十分喜歡那位明瀾子教授,她喜歡她的名字,她喜歡她彈琴的樣子。至今她都記得小時候在電視上看到的那一幕,明瀾子穿著長長的白色連衣裙,全身上下的飾品只有手上那一只玉鐲子,坐在白色三角鋼琴面前,面帶微笑地演奏,仿佛世界就她一人,就她一人在水中央。

小女孩們大多都曾崇拜過這樣美好的人物吧。

來接明雁的車子已開遠,陳昭笑開,世界可太奇妙了。她小時候一定想不到,長大後的她能夠照顧她,能夠與她的兒子成為朋友。

她翻出手機,上網搜索明瀾子,卻發現也有人好奇那位明老師怎麽突然不見了。陳昭知道這位教授是早就結婚的,結婚對象卻從未透露過。如今網上更是找尋不得,只是就從兩年前開始,好像一切都停止了。這兩年多間,沒有一絲她的消息。

陳昭深呼吸,小心地收起明雁給她的東西,倒車往巷子外開去。她不能辜負朋友的相信。也不能辜負那位小時候曾崇拜過的老師。

明雁覺得自己是不幸的,但很多時候很多人又讓他覺得他是幸運的。

他知道粉絲們都愛給他們的偶像過生日,他也已做好了心理準備。可離他的生日還有一個多星期時,粉絲們寄來的禮物已經堆滿兩張桌子,毛小雨笑著幫他收拾,重要的物品與信件送到了明雁租的房子中,其他的一些小零食大家一起分吃。

他獨自坐在沙發上拆那些信,他不知道其他人會不會看粉絲的信,他看了整整一夜沒有睡,他的粉絲年齡層偏小,女孩兒們煞費苦心地將一個又一個的漢字寫在各色精致的信紙上,表達著對他的喜愛與祝福。

看完所有信,天空已亮許久,難得的一個休息日。他起身走到窗前拉開窗簾打開窗戶,帶著花香的春風緩緩吹入屋中。每年的初春,南安總要斷斷續續下上多天的雨,今天是難得的好天氣。

明雁出生在四月初,百花盛開得最為燦爛的日子。

此刻他聞著花香,閉著眼,吹著風,覺得心間好滿足。

一直心心念念著想要與明雁見一面的林清修,在四月份一場音樂盛典上終於見到了他。她的那支新曲入圍了最高人氣歌手獎,平常主攻拍戲,鮮少參加這樣典禮的她,特地盛裝出席。

走紅地毯時,兩旁無數的歡呼聲與閃光燈,她微笑著停下擺POSE讓記者拍。待拍好她正要往前繼續走時,突然無數尖叫聲躥入她的耳朵,她頗為頭疼,旋即眼睛一亮,這尖叫聲,很熟悉呀。

轉身一看,果然是明雁。

他剛從車上下來,穿著得體的西服,頭發好似新理過,十分利落清爽,正笑著和兩邊的粉絲打招呼,隨後往她走來。

明雁見到林清修站在前方,先是一楞,雖然他給她的MV做過主角,但真的從未與她見過面。此刻見她站在那裏不動,還對著自己笑,他覺得有些奇怪。他今天是作為表演嘉賓來這場典禮的,表演結束至今,他忙著巡演的事與其他各項工作,自己倒是一張專輯都沒出過。

公司抱著賺一筆是一筆的心態,未上過心。他自己也抱著總要離開的心態,便也未在意。

林清修特地走上前幾步,等明雁過來。

明雁再傻,也看得出來林清修是在等他,便加快了些步子,走到林清修身邊,笑著叫了聲:“林姐好。”

林清修喜歡長得好看的人,明雁十分對她的胃口,當即一笑,伸手挽住明雁的胳膊:“一起走吧?”

明雁很快掩飾了自己的吃驚,點點頭:“求之不得。”

林清修笑得更漂亮,這孩子有點兒意思啊。不慌又不亂,她喜歡。

兩邊的粉絲見狀叫得更為誇張,記者們則是不停拍。

走到簽名板跟前的時候,主持人笑著先誇了林清修一番,隨後問道:“林姐剛剛是在等明雁嗎?”

“沒錯呀,我的《遇見之後》MV男主可就是明雁。”

“林姐看似很喜歡明雁呀?”

“漂亮的孩子誰不喜歡啊?”林清修說得大氣又爽朗。

主持人不時笑,又問明雁:“明雁呢,也喜歡林姐嗎?”

明雁微笑著拿著話筒:“喜歡,林姐也一直很照顧我。”這就叫睜眼說瞎話,兩人除了今天,甚至連面都沒見過。此刻兩人在主持人面前裝得,真的猶如舊識一般。

幸好身後又有其他人走來,主持人放過了她倆。

林清修照樣親熱地挽著明雁往座位席走去,邊走邊小聲道:“姐姐我真的挺喜歡你的。”

“……”明雁楞了會兒,側頭:“謝謝林姐。”

林清修這時像是瞧到了什麽好玩的,突然松開了明雁的手臂:“回頭姐姐請你吃飯。”說罷就朝遠處走去,竟有些著急。

明雁順著看過去,依稀仿佛是楊淺紫。遠處的兩位影後十分親熱地又是握手又是擁抱,可明雁總覺得有些虛假,但跟他有什麽關系?

成風行與元釀今天都會來參加這個典禮,只是他們二人都未與明雁的公司簽約,而是分別簽了另外的公司,並未一同來。

一刻鐘後,成風行也到了,敷衍了主持人幾句,便匆匆朝明雁走來:“散了我們倆吃飯去啊,我給你過生日!”

沒錯,典禮的這天恰好是明雁的生日。

“好啊。”明雁笑著答應:“你昨天跟我說了的。”

“這不怕你大忙人忘記!”成風行調侃他,成風行如今學業為主,偶爾做些工作,過得十分愜意。明雁卻十分十分忙,兩人已一個多月沒見面。

正聊著,見元釀也往這兒走來,畢竟是同期選手,現場人太多。他們倆都站了起來,做出一副哥兒倆好的架勢,迎接元釀。

元釀見到明雁,腳步不自覺地一滯,才正常地走到二人身旁,打招呼,再一起落座。

“晚上哥給你驚喜啊!”成風行嘚瑟地笑道。

“嘁。你的驚喜無非就那幾樣。”

“哪幾樣了啊?先提前給你說了,這次這個驚喜可是耗了哥哥我不少時間啊,你絕對想不到!”

成風行與明雁兩人在說生日的事,盡管已刻意壓低聲音,但元釀就坐在兩人身旁,全部聽到耳中。他當然知道今天是明雁生日,並且也早早準備了禮物,正想著怎麽送出。

可兩人的話無論如何都插|不進,而典禮沒多久正式開始。

各路明星上去領獎,有笑也有哭的。

明雁與成風行、元釀一起上去合唱了一首歌後,便安心在下面看戲。

其中喬文雖說早早被淘汰,卻是他們這屆選手中第一個出唱片的,還得了個新人獎。喬文上臺領獎時,洋洋灑灑說了一大段,說到比賽被淘汰時的不甘,又說這幾個月的努力,再說到對未來的期待。

喬文是因明雁而淘汰的,所以明雁對他總有一分愧疚之心,如今見他發展得好,也挺替他開心的,鼓掌時便帶上了真心。

“我覺得他挺討厭我們的。”成風行小聲與明雁說。

這是事實,他們的巡演,喬文便沒有參加,是唯一一個沒有參加演唱會的選手。不過據說他家很有些後臺,電視臺高層也無法。如今,更是與他們這群人分得清清楚楚。

但明雁覺得,喬文討厭的應該只有他吧。

“對了。”成風行轉身問元釀:“你才是第一名啊,你最近太安靜了吧?”

“比賽本來就只是一個經歷罷了。”元釀面不改色地回答。

成風行知道元釀其實壓根就是不屑於這些東西的,但見他真的這樣說出口,又是這樣的口氣,心裏面還是不爽。這就是人和人的差別,他優秀又有家庭背景,輕輕松松拿到第一,還不屑一顧。成風行不是嫉妒,就覺得有些不爽。好像別人的努力他都未放在眼裏,可這世界總有普通人,不是嗎?

轉回頭,看了看明雁,忍不住覺得,還是小明雁最好。

元釀知道自己大約又得罪了成風行,但他也沒辦法,他就是那樣想的。

寧休正在家中閑閑地寫毛筆字,剛寫了一張,不太滿意,擱下筆,休息下準備重新寫,私人手機便響了起來。

他拿起一看,思索了幾秒才劃了接聽。

“寧先生,要不要來演戲呀?”林清修在休息室給寧休打電話。

“即便我和她分手在即,也不會幫一個外人欺負她。”寧休覺得林清修玩這手是玩得越來越好了,從前他就知道林清修與楊淺紫之間是有過節的,據說是出道時便有的過節。

“寧休你不知道吧,楊淺紫最近可和一個富商走得很近哪。”

寧休有些好笑,林清修憑什麽以為他還會接著和她演戲演下去,正要拒絕,卻從電話中聽到了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,不禁問道:“誰在唱歌?”

“嗯?哦,是明雁,最近很紅的那個小朋友。”

寧休看了看桌上的紙,他記得前幾天從網上看到,今天是明雁的生日,隨後也不知怎樣想的:“我去停車場等你,別太過分。”

“沒問題!”林清修笑開。

楊淺紫跟某富商最近走得很近的事,寧休知道,但他不是屑於計較這些東西的人,與楊淺紫分手也就是近些日子的事情罷了。他轉身往衣帽間走去。

☆、十九

音樂盛典結束之後,成風行與明雁兩人正要一起撤,毛小雨跟了過來。成風行見她要人的架勢,立刻漾起笑容:“這位姐姐,明雁今天生日,我和他一起吃個飯,就去他家,絕對安全!不喝酒不影響明天工作,怎麽樣?!”

毛小雨本是謹遵公司教誨,牢牢看著明雁的,此刻見成風行都這樣說了,又想到明雁一向不惹事且聽話,想了片刻,點頭道:“好吧。”又看向明雁:“明早有拍攝,七點我來接你,晚上不要玩太晚。”

“好的。”

見毛小雨走了,成風行拉著他一起從藝人通道往停車場走:“這個助理怎麽跟看犯人似的看著你?”

明雁笑了笑沒說什麽,當時第一次見到毛小雨,他以為她是好相處的,可以成為朋友。如今已相處有大半年,也明白她只負責自己工作的部分罷了。

“據說你那個一簽就是十年?”

“嗯。”明雁應道:“我沒打算一直在這個圈子待下去,十年就十年吧,我總要走的。”

成風行知道,不論明雁以前如何,在他被淘汰的那刻,他就是個毫無根基背景的窮小子,想要賺錢想要在這個圈子待下去,只能被安排。成風行家裏有些名堂,能幫他牽線簽個合適的公司,卻也僅此而已,不可能再有餘力幫助他人。

成風行攬住明雁的肩膀,就像從前還在比賽時一樣,然後驚奇道:“果然長高不少啊!”

明雁笑著用胳膊肘搗了他一下,率先往前走。

沒料到,快要走到出口時,見到了等在那裏的元釀。

他們二人一起停下腳步。

“今天你生日。”元釀朝明雁走來,開口道。

明雁有些驚訝,他難道等在這裏,就是為了祝自己生日快樂?

“生日快樂。”元釀還真說了那四個字。

成風行覺得元釀還不錯嘛,還記得明雁生日。正要開口邀請元釀一起給明雁過生日,熟料一側突然傳來幾聲尖叫,嚇得他們三個一起回頭。

三個小女孩,激動萬分地盯著元釀說不出話。

明雁與成風行對望一眼,明白了,不知是怎麽溜進來的元釀的粉絲。果然沒一會兒遠處就有兩個保安跑來,拉著三個小女孩兒離開。

三個女孩眼睛死死盯著元釀,就是不願意走,其中一個哭喊著:“你們知道我是誰嗎,你們誰敢碰我,我告訴我爸爸!”

明雁心想,也許真是哪個高層的女兒,帶著好朋友來後臺找元釀,才找到了這裏,畢竟普通人都沒法找到這條通道的。但如果真的是高層的女兒,那的確不太好辦。

保安聽了這話,動作便停滯了。

而不時有其他藝人從通道經過,這樣僵持著實在太難看。

元釀只好放下架子,上前好聲好氣地和那三個小女孩說話,還給她們簽了名,本以為這樣就行了。保安再度欲帶她們離去,結果三個嘗到甜頭的小女孩更不願意走了。誰敢拉,中間那個小女孩就哭著她爸爸是誰誰誰你們開罪不起。

眼瞧著影響越發不好,尤其經過的明星們,有許多大前輩,看著這三個人的眼色,就帶上了許多審視。尤其他們選秀出生,在這個圈子裏地位本就不算特別高,

成風行嘆氣,回頭看明雁:“你認得我車的吧?停在B區,你去我車上等我。我去幫幫他,你這小身板就別去湊熱鬧了。”說著上前和元釀一起好說歹說,將三位小姑娘往外送。

明雁眼瞧著他們倆走遠,頗有些無語地往停車場走,車鑰匙不給我,我怎麽車上等你啊?!

他認得成風行的車。那樣紳士作風的元釀開紅色吉普,所以第一次看到成風行開的是一輛檸檬黃色的跑車時,明雁表示完全可以接受。這兩人外表看起來,一個斯文,一個奔放。但從他們的車子,便能知道他們的真實內心,所以很多時候,看人只看外在,往往都是虛幻的。

很快他便找到了成風行的車,檸檬黃色實在太亮眼,尤其在一眾黑白灰色的車子中。車子停在B區的最內側,他走到最裏面,貼著墻壁往裏走。B區的車子大多數已被取走,此刻這裏十分的安靜,離成風行的車子還有一個車位的時候,他突然聽到一個聲音。

帶著濃厚埋怨味道並刻意壓低的聲音:“那麽今晚又是為什麽?為什麽你又會和在她一起被拍到?”

明雁條件反射地捂住自己嘴巴,心想不知是哪個女明星,在這兒和戀人吵架。他有些後悔,他一點都不想聽到這些,可此時若離開怕是會引起註意。他只好一貼再貼,緊緊地貼在墻壁上,努力不被發現,連呼吸都小心翼翼。

“你為什麽不說話?林清修今晚在我面前是怎麽炫耀的你知道嗎?你可以和任何人演戲,就是她不行!你換,你明天就換一個對象,告訴全部人!”

明雁瞪大眼睛,林清修?!沒有記錯的話,林清修不是寧休的女朋友嗎?

“你說話啊!”女聲漸漸收不住,有放開的趨勢。

明雁默默地替她捏了把汗,這兒可是隨時都會有人經過,不是每個人都能似自己這般做個老實的聽眾,並且保證不傳播出去。

“那你需要我換誰?”另一個人終於說話了。

明雁雖然已經猜到了,但是聽到寧休的聲音,不免還是驚訝地瞪大眼睛,純粹的條件反射。他平常見到的寧休都是高高在上,尤其在比賽現場點評他時,那濃濃的前輩與優越感,如今居然從他口中聽到這樣略帶銳意語氣的話。這時明雁也終於想起了那個女聲的擁有者是誰,是楊淺紫。

此時此刻明雁只想說一句:天哪!!!

原來林清修只是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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